开水白菜

一道经典川菜。
是个混邪。洁癖注意规避……

人相

……我觉得也就我会这么写同人了。

嗯…………应该看得懂吧。

依然是宝岚的妄想,不是糖。

走你↓


  人其实一辈子过得平庸挺容易的。

  不过再平庸的人,遇到几个神人的情况还是常见的。咱想沾点光,只是,别人过得神奇,终归不是自己的事儿。人很容易因为身边朋友牛逼就误以为自己牛逼。月亮亮不因为它发光,只是太阳给它照明了,说到底,月亮只是个反射光的,我只是个讲故事的。

  几十年前,我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的时候,外头做工的爹妈终于想起我一样,把我送去了城里念书。人一往高头走,心态就难掉下来。这小村名头上是我家乡,可实际我只是过年时,暂待一天两天。

  我们村子不大,以我小时候那小步子,村头走到村屁股那儿最远的人家,也就十分钟不到。泥瓦片木椽子的屋子梳梳拉拉,高不过两层,一望,就能数清楚村里没待在家里的人有几个。村里大半都是徐姓,多多少少都沾点亲戚,小时候还逛着好玩,后来我抽了条,每一次回去, 村子就感觉越来越小。

  

  当时临走那两天,东西打包好了,退了学在家闲着,爹妈让我随处看看,留个念想。小孩不懂什么叫念想,也不懂眼前这些东西有什么可稀罕的,只觉得闲了空了,撒丫子跑着玩。

  结果要好的耍伴都还在念书,不能和我一起去田里扣泥鳅挖折耳根。于是我整日晃晃悠悠,逛烦了村里,转上去了后山。

  后山是林子,山腰山脚很多地被垦成田,但顶头还是密密的一片树,有几片是村里人栽的柑子树,地上很多爬了霉的熟柑,还有几片是祖辈儿给留下来的。传说那老林子里有个洞,洞里怪得很,挖得整整齐齐,中间还平展展的,好得能给什么人祭上。

  我忽然不知哪来的胆,摸去洞口看。当时是白天,洞的方位也巧,照得里头堂堂亮,照得里面居然有两个人。

  怪吧。

  村里人都不愿意来,更不愿意进去,觉得邪。但是那两个分明是活生生的人,当时也没想过可能是坏人,我喊了一声,其中那个男的转头看我,但是明显不惊讶。

  我说,你们是谁?

  男的往女的那儿挥了挥手,自己走过来,在我面前半蹲下来看我,说他是一大学的,来考古。

  考什么古?我们这儿有什么能考?

  他不笑我,反而很认真地喊我去村里找爹妈找村长,要走点文书。

  被赋予了这么大的使命,我犹豫也没有就跑下山了,喘得一阵接一阵地跟我老汉说,后山那洞里有俩大学的,挖到老坟了。

  我爸不信我,但更不信我能编出这种故事来,老半天召集了几个男人上山去,主要还是怕他们是什么拐子强盗,男人们一人攥一柄镰刀耙子。

  可是上了山,遮遮掩掩洞口一探,哪有什么人影。我爸巴不得把我提起来揍,被那几个邻居男人劝住了,有个心细的在洞的深处发现几根烟屁,我才把吓出嗓子眼的心脏摁回去。

  后来男人们嘟嘟囔囔着下山,我被夹在中间,听到几耳朵“逃犯”、“搞研究的”、“旅游的”。后来过了几天担惊受怕的日子,男人们在门后头都藏了几把农具,女人们把窗户拉实,我还没去扣泥鳅抓螺蛳就被我妈提溜回去。几天后我就走离了村,就因为这事儿,最后这几天是实在没玩舒服。

  

  但是几年后我又见着那男人,不过那女人却不在。

  那是年前,我照例回来逛一圈儿亲戚。村是不大,可半村都是什么姑婆姨妈,我被我妈提着走,又不想进门,大多数时间就是坐在屋外的坝子里。

  那人慢慢悠悠地走来,看见我了,向我问哪儿有卖烟的摊子。我吓了一跳,这人不是之前那男人嘛?我印象太深了,他扎个很短的马尾,村里头留头发的男人少。

  其实男人变了些,老了很明显,衣服没遮住的地方还露出来些疤,怪吓人的。他估计是没认出来我,我是长了很多的,我也不敢提,毕竟以前都说的是他是个拍花子的,我只给他指了个方向。

  但我好奇啊。我还是问,委婉一点。

  没见过你,村里人的新女婿?

  ……,他笑了一下,掏出烟盒抖出仅剩的一根烟,夹在手指上先低头抽了一口,才抬眼睛跟我说,帮一个长辈办了些事儿,现在事儿办完了,回来帮他看看。

  长辈?村里人我都认识,哪个长辈?

  找到苗头我忍不住追问。

  也是你们姓徐的。只是他很早就搬出来了,你肯定不认识。

  他又吸好大一口烟,没过肺就吐了,不再跟我多聊,客套了两句就走了。

  

  我又在猜他的身份。倒是信了几分他是搞考古的了。认识姓徐的,还去后山洞里蹿,不是有目的的,哪能呢?

  不过回头看,小村子还是小村子,没挖出什么始皇陵。我每天都抱着老家突然一天成为什么博物馆的想法,不过几十年过去,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慢慢就被磨平了。

    

  后来,后来我不是去了城里医院么,好多年了,结果又遇上他了。

  不过遇得不巧,真是不巧。话是这么说,没什么毛病,谁愿意见医生?他那是很年老了,没说的,是我都四十多了的时候,也亏我能认出他。

  他来照顾一床病人,不是我们科的,不过我进进出出要经过,偶然看见他靠在走廊上打电话,还是扎个小辫,只是白了大半。说实话苍老了很多,最早见他时估计也就二十出头,算来现在也就五十好几,也不知道怎么过的日子。

  之后找了个理由进去,果不然,那床上躺着的人病历上就是姓徐。不过看着也并不比那男人大多少,应该不是他口里的长辈。

  男人很尽心力,安排得妥妥帖帖。医院看护病人不容易,他做得很好。病人忌口、注意事项打听得很清晰,听得进去医生的话,是个照顾人的人。

  医院是个很能看出人的地方的。我看了他登记的自己的资料,是个大姓,但不姓徐,两人交流也并不是什么很近的亲属,能对关系不近的人这么关照,所以不管这人是不是拿着考古的名头跟我扯谎,我都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坏人。

  再后来……哦,那病人就一个小手术,我们排得很快,他只住了没到一周。期间其他人来过,只是人来人往,我也记不太住。

  

  一个陌生人见三面,已经算是有缘人了吧。实际上不止,我还见了他最后,最重要的一面。

  

  我就是见着的临终的那男人的。

  其实男人岁数挺大了,不算早逝,不过一看就是操心多了,其他病倒没有,就是肺和心不好,也就是我们科。抽烟肺,过度疲劳的心脏供血不足,遇见这种,我们看多了,就知道是平时太难为自己的。

  不过挺吓人的,旁边也有一个女的,估计是那俩人的孙女儿吧,长得特别特别像原来那姑娘,看得我都愣了好久,以为长生不老被攻克了。奇吧?

  姑娘其实挺冷静的,坐在一旁安安静静,男人老态龙钟的,心里肯定不舍,一直交代事儿,就是不停,他真是心疼这姑娘,把什么事儿都说清了,听了几嘴,以后去哪儿住,给她留了多少张卡,密码是多少,什么跟着公司哪个人做事,以后事儿他安排……好几天,醒了就说,说了就歇。后头说话也不行了,断断续续的,还只有气音儿,小姑娘趴在他嘴边听,看得人难受。

  也不知道这姑娘爹妈在哪儿,这样也不来送送,小姑娘一个人送这么个老爷子,哪里受得住呢……

  后头倒是来了几个人,也都是很大年纪的了,各色人都有,来见见最后一面。你别说,来的几个人还有之前躺床上那人,嘿,他本是比男人年纪大的,可如今……

  男人对他们还是很平和,只是一直提到那小姑娘——他叫她“宝宝”,这小名儿取的,是真的宝贝孙女儿啊——他就很激动,不停说不停说,血压都上来了,最后都是我们护士把人赶走的。

  我们科室,你们都明白,我看过很多人临终的样子,有舍不得的,有怕的,有坦然的,有又恨又悔的,唯独没见过这个样,全全牵挂在一人身上……

  老爷子弥留之际,攥着姑娘的手,眼睛特别特别亮,脸上本来惨白,一下子就涨红了,哽了好久,最后喊了一声,

  “宝宝!……”

  这姑娘长得真是和当初的女人一模一样,清清秀秀的,那股子楞劲也一样一样的。她一直都是木木的样子,还被我们护士背后说凉薄。不过很乖,什么事儿她也都做了,只是没表情,情绪稳得吓人。

  老爷子躺在床上喊她最后那句,她还是没绷住,才缓过神来一样,嚎啕大哭。

  唉…………

  一个活生生的人,怎么可能没情绪呢?

  她哭得太让人难受了,都不知道那几天她怎么那么平淡,我们几个看惯了的,居然也抹起眼泪来。

  可惜了。

  

  

  真是个好孩子。

  那男人也真是个好男人。

  可惜了。





嗯……我觉得宝宝是有感情的,她对徐爷一家遭难的难过是真的。

我还是希望宝宝能,至少在楚岚最后的时候能有些情感的流露。


评论(3)

热度(62)
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